头土脸的躺在大街上,离乞讨也只有一步之遥了。向来她都是施舍的那方,她哪会求人呢,跟何况眼前的这个人是顾夏,苏夕宁愿去求别人都不愿求她。
“没事,我知道。”
顾夏深吸一口气,笑了笑表示理解和安慰,然后起身准备回到办公桌旁准备工作,她不知道苏夕还要问些什么,但她已经没时间陪她了。
“顾夏!”
她是要起身送客吗?可自己还什么都没有问清楚啊!苏夕顿时着急了,她下意识地急忙叫住转身离去的顾夏,那一声叫喊急促得把她自己都吓到了。
“嗯?”
身后的声音惊慌失措,顾夏不得不回头。
“算我求你,顾夏,西枣什么时候回来,我求求你告诉我,好吗!”
原以为永远不会说出口的话,苏夕就这样脱口而出了,没有准备,夹杂着颤音和哭腔,让她措不及防,苏夕怔怔得望着眼前一脸吃惊地看着她的顾夏,任由豆大的眼泪毫无预兆的从眼眶滑落,一向骄傲她居然忘记了强忍住鼻腔里的酸涩,或者,伸出手去悄然擦拭,以做掩饰。
已经没有必要了。
原来,原来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在乎她。
可,是不是,已经太晚了。
☆、第二章
眼前的苏夕陌生得让顾夏愣住了,即使她知道这样站着原地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一个人并不礼貌,可她还是一动不动杵在那里,直至十几秒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的轻咳几声,重新回到沙发的位置上安静坐下,她没有说话,只是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递给眼前的苏夕。
她在等苏夕的情绪恢复稳定,同时也给了自己一些思考的时间。
“你有没有想过,西枣,为什么她想要离开一段时间?”
待眼前的人泛红的眼眶淡了些颜色,低声的抽泣也渐渐退去,顾夏还是忍不住向苏夕提及了一个困扰她许久的问题。
“想过,但想不明白。”
苏夕深吸一口气,语气足够平静,但也掩饰不住脸上的失落与困惑。
“我想,你的不解或许是因为西枣并没有告诉你八月二十七那天凌晨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夏终于印证了自己这么多天以来的猜测,原来西枣真的没有告诉苏夕那个晚上的事情,她怎么这么傻!
“发生了什么!”
其实顾夏已经告诉自己答案了,自己也应该想到啊,可明明西枣告诉自己那时她早就走了,自己来看她的时候,她是那么的平静,如同往常一样还是会对自己笑,安安静静地听自己的话,她的样子就好像在告诉苏夕,她并没有让自己担心,她没有傻乎乎地待在原地等自己等了整整个晚上,西枣那时的模样让自己那颗愧疚之心终于不再悬空,那天苏夕仍然记得忐忑不安的自己狠狠地松了口气,然后在几个小时探访过后,她怀着欢愉的心情驱车回家,事情并没有朝着她担心的局面发展,即使她看到了西枣手腕上涔血的白纱布,她还是会选择忽略,既然西枣亲口告诉自己无需多心,那她就没有必要多想了。但现在看来,那天晚上的事实并不是她所期望的那样的。
“她在街心花园等了你整整一个晚上,像个流浪汉一样蹲在马路牙子上,喝醉了摔过跤,手腕被擦伤,白色的裙子也被磨破了,上面沾着血,酒,还要地上湿漉漉的秽迹,你根本无法想象我去接她回家的时候,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卷缩在路灯下的植被丛里到底是什么模样,因为你没有来,不是吗?”
“你……”
眼前的苏夕瞬间变得面如土色,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立马被顾夏打断了。
“你想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对吗?是啊,我本不应该出现在那里,来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啊,西枣拿着她摔碎的手机给你打了最后一通电话,可她打错了,接的人变成了我,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我就坐在床上听着手机那头的人撕心裂肺地哭着,喊着,你觉得我会听到些什么,你又是否知道那些全部都是她对你的控诉,过去的,现在的,还有那些男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但即使我对你与她之间的事情并不了解,我的心还是会疼,生疼,心疼是因为我能感受到她哭诉里包含了太多的痛苦和隐忍。可能,你会觉得可笑,笑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因为该心疼的那个人应该是你才对呀。当然,我不知道你的心是否真的会疼,若真的心疼,你早就来了。”
顾夏无法克制自己,有些东西她不应该说的,她更不想讽刺或是挖苦,可她还是说了太多。为什么西枣总是那个痛苦的承受者,默默地付出,默默地压抑,这样真的好吗?做了那么多,又有多少是可以被看见的,心甘情愿付出的人,又可否知道心安理得享有这一切的那个人在习惯得到后,只会期待得越来越多,谁又有义务给她这份望不到头的期待呢。而待知道真相后,苏夕,她的良心还过意得去吗?
“我……我以为她不会一直等我的,她那时说她就早走了,我应该早就想到的……我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