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锅的样子。
任鸽看了抢生意的他们一眼,对麦苗说:“你坐上去吧。”
“为什么呀?”大约是山上的空气和这多出的七天假日,让麦苗一向萧瑟的心里多出了些许轻松,连说话后不常出现的语助词都不经意的冒出的端倪。
“坐呗。”任鸽把钱夹揣进自己裤包里后把背包递给站在一旁的挑山工,笑道:“难道我还能像里一样,一步一步的把你背上山不成,可能二十多步阶梯我就挂了。”她意有所指的说道:“那可不是我的作风,你舒服一些,我便就舒服了一些。”
麦苗决定在这最后的旅行中,她要听任鸽的话像乖孩子。
身为一个都市人,任鸽却也不是个天天都有运动的家伙,爬了四十分钟的山路之后,不仅全身的汗水,更是气喘如牛。得让抬着滑竿的挑山工们每走五分钟就在原地等她一次。她杵着登山棍的样子像个在水里滚了一遍的可怜虫,使得麦苗时常的侧过头担心的看着她、一次两次三次后终于忍不住低头问她:“你干嘛不自己也坐滑竿上山?”
任鸽连连摇头:“我就不是个会把所有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人。”
“什么意思?”麦苗对她那大言不惭的言论向来不明就里,却忍不住拿出湿纸巾探出身子给她擦汗,好像这才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不过这姿势就算是两个女生使用也过于暧昧,使得抬着麦苗却停在路边等着这两人废话的挑山工有些莞尔有些好奇。
“这毕竟是山路,又刚刚下过山雨,指不定遇到个泥石流或者山洪什么的。要是你躲不过翻下山,我还能帮你打个电话找个救山难的队伍进山收你尸体什么的。要是我们俩都坐在滑竿上,那谁逃得过?”任鸽这人说好听点是悲观的乐观主义者,说难听点就是嘴边时刻都挂着一枚扫把星。
果然她这话一出,就被一直呈现山里人勤劳朴实勇敢木讷那一面的挑山夫们吐槽,瓮声瓮气的说他们村已经好几十年没出过山难了。北山可是被华藏寺里的观音菩萨保佑过的,这位乌鸦嘴的仁兄简直是杞人忧天。任鸽被他们这么七嘴八舌这么一阵抢白,又不好反驳什么,只能笑笑。可这一路上两挑山夫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细数着这北山发生了多少危急关头所有人差不多都快死翘翘,却被观音大师化解的传说。
等到了华藏寺,任鸽和麦苗耳朵里尽是勤劳勇敢朴实大方,救人于水火之中的观音大士的威武形象。后来的后来,麦苗在厘清所有人物关系和繁复的细节时想到这个细节,总是会叹了又叹。当时的任鸽心底其实还是在不舍和害怕吧?所以才以那么模糊的比喻告诉自己她会走上那条几乎是万劫不复的道路。而她居然无法看清更无从察觉。
要是她知道。。。。要是她知道,她难道又能阻止?能被阻止的就不是任鸽了。
趁着任鸽和两挑山夫结账的那一小段时间,麦苗便信步的往华藏寺里去,她很久很久以前也来过这里,当时姐姐还没失踪,连那旷世的恋爱也才谈了一半。华藏寺还是破破烂烂的山村破庙,连牌匾都没有一个,更不要说和尚了。只有一个热心的女居士坐在一尊泥塑的观音相面前为丢了香火钱的游人解签。几位同学本着有庙就进,有佛就拜的原则,依次跪下蒲垫上磕着头,摇着签筒领了签纸,叽叽喳喳的细看讨论,那激动的红脸蛋一看就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模样。唯独麦苗站在一旁,什么事儿都没做。有人问她干嘛这么不合群?她便回:“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十分想要,必须跪下同菩萨相求的事情。”
而如今的华藏寺则已经修得金碧辉煌,飞梁画栋,连观音大士的金身据说都是从日本东渡给请回来的。所有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连麦苗都是。在这空空荡荡的大殿之上,麦苗跪在佛前,长长漫漫的磕头,心中仅默念着:“我想和任鸽在一起。”这一句。这句话念了十多二十次,便像个咒语,就在麦苗的脑海里一直飘啊荡啊的回荡。
有和尚见她跪得那么虔诚便循例问:“施主要不要抽签?”便把签筒递给了她。
她死命的摇着,觉得自己摇的力量够大,那掉在地上的竹签的运势就越吉利。可那竹签还没落地,就有双手牢牢捧住她的签筒。武断的把那签筒放回原位。然后扶起她,在她耳边说道:“我不信命,你也不许信。”
“为什么。”麦苗总是喜欢问任鸽这句话。
“信命?信命我们就不会在一起了。”任鸽拍了拍麦苗的手,指着一个有慈祥微笑的老头儿说:“这是惠安师傅,华藏寺的方丈。”接着又揽住麦苗的肩膀:“这就是我给你提过的那朋友,麦苗。”
惠安师傅作了个揖,没讲阿弥陀佛,却道出了句:“还真是一对妙人。”要不是穿了一身袈裟,麦苗相信,他会像任鸽的那些好友一样,眨巴着眼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说:“哟,任鸽,被管住了。”等到惠安师傅和任鸽聊了两三句,说什么找个和尚给她们带路便兀自离开后,麦苗才连连问任鸽,她怎么会和一方丈这么熟。。。
这事情要从麦苗和任鸽“不是死就是作死”那段日子说起。任鸽朋友三教九流都有,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