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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都到齐了,陈府尹这才坐了主位开始问审。
“堂下之人速速报上名来,跟此案有何干系,跟死者又有何关系,不可隐瞒一句半句,否则,一旦查清事实真相与所说之言不相符——则按律严惩!”
夏荷闻言跪在堂下轻颤了下,便偷偷抬眼看向江方氏,正好与江方氏那意味深长的眸子对上,江方氏眼里的意思自是不言而喻,她便心神领会的移开目光,开口说道:“回大人,奴婢夏荷,乃兵部尚书方大人之第三子——方标的通房丫鬟,此次跟随主子来寺中上香,却是因着主子昨日与人书信相约在此,今日便是来赴昨日之约的。可谁也想到,公子巴巴的赶来赴约却变成了赴死!”
夏荷说着轻抬衣袖掩了半张脸低低哭泣起来,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甚让男人心疼,却更让场中女人皱眉。
陈府尹却不把她这份凄美放入眼中,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岂会因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掉几滴眼泪便心软了骨头,当下一拍桌案,沉声喝道:“大堂之上哭哭涕涕成何体统,还不快把事情经过细细叙来!”
江雪歌冷眼瞧着夏荷故作柔弱的姿态,脸上却不动声色,只静静立于一旁听着。
“是……是奴婢逾越了,望大人见谅!”说着,夏荷似努力咬唇止住轻轻颤抖的身子,接着说道:“昨日,我家主子忽得了一封信,拆了信一观却道是佳人有约,虽知道私下与未婚女子见面不合礼数,可主子早就心系佳人,怕失了药会惹得佳人不痛快,今日便早早的奔了寺中而来,又不想让旁人知道此事坏了那位姑娘的清誉,主子便包下了那处破旧却不会引人注意的小院,更让奴婢与另一个近侍丫鬟冬儿一直守在院外等着姑娘来相会。”
“到了午时,果真来了位姿容绝色的貌美姑娘,而她身边还跟着一个清秀的丫鬟,衣着打扮言谈举止甚是不俗,一眼便知是位大家千金,公子在院里见到当即便唤了她的名字——雪歌,更是亲自出来迎了她二人进去,奴婢们怕唐突了姑娘惹了主子不高兴,自是不敢多问多说什么。”
众人纷纷抬头,眼中皆带了不敢置信看向立于堂中的江雪歌,这江家大姑娘气质高雅,知书达理,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不知检点的女人啊?
正在大家思量之时,江方氏却是怒不可遏的陡然踏出两步,染着腥红长甲的手指一抬,指着江雪歌便破口大骂,“我就说不对劲,当初方妈妈说见着你去了我侄子的院子,我还不信,却不想你个不要脸的下作货,居然真的去了那院子跟男人相会,我那侄子死的时候身上未着寸缕,定是跟你行了那苟且之事才被你给害死的!如今证据确凿,看你还怎么抵赖?”
江方氏像疯了似的叫骂着,本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今儿个就算是为了江府的体面,我也要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下贱东西!否则,我怎么对得起江家的列祖列宗!怎么对得起一向疼你的老太太和老爷!又怎么对得起我那不明不白死得冤枉的亲侄子!来人!快快给我绑了她,我这便捉了她去给我那苦命的侄子偿命!”
厅里顿时乱了起来,众人想不到江方氏居然会突然发难,更没想到这么快就找着了杀人凶手,虽然对这个结果众人都是将信将疑,可是见江方氏说得言之凿凿,厅中各人便信了几分,只惊恐的看着厅中那道衣裙素然身量纤细的身影几秒,随即,便如见到洪水猛兽般,各自四散逃开……
江雪歌一直低垂的眼慢慢抬起,双目泛红看向江方氏,嘴角浅浅一笑,便冰冷的开口:“母亲这便定了女儿的罪么?是否太草率了些?何况今日是陈大人审案,母亲这般做法,怕是逾越了本份吧!”
江方氏正向她扑过来的身子一怔,随即便条件反般看向陈府尹,果然,陈大人那张脸已经黑沉得堪比锅底灰了!
可她是个得了便宜便会不依不饶的,好不容易给江雪歌扣了顶烂帽子,现下哪儿甘心就这样被江雪歌几句话给厥了回去,自是挑起眉头张口便骂道:“你便是这般与母亲说话的么?没有规矩,不知廉耻,也不知是跟谁学的,江家有你这种女儿真是脸都丢尽了。”
江黄氏从来都是个会和稀泥的,当下也是冷笑着走上前去,故作惊呀的说道:“哎哟喂,大家伙儿快瞧瞧大嫂这架势!这气派!可真是威风,简直是比陈大人的派头还大呢!不过,大搜,弟妹说句不中听的话,我们自是知道您最疼爱的侄子失了命,你心中难过,气晕了脑子才会胡乱说话,可那些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您是因为待见不得嫡长女才这般激动呢,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出门在外,不说守望相助,却也不能落井下石啊,否则,未免也太让人寒心了吧!”
江方氏一怒,她什么时候派头比府尹大人还大了?这不是成心往她头上扣屎盆子么?哼,落井下石?她不过是除之而后快罢了,“江黄氏,你浑说什么?难道你今儿要与我作对,为这个下作的娼妇出头么?”
江夜月自是个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当下便见缝针的顺着江方氏的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