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梅雪大惊:“那该如何是好?!”
“不能让贤妃出来,等她事后追究,本宫难逃报复。”德妃略一沉眉,忽然问:“昨儿不是说她病了么?现下病好了没?”
梅雪道:“没这么快,昨儿倒是请了太医去看,不过据说熬的药喝下去又吐出来了,今早还躺在床上起不了身。娇身惯养的身子本来就弱,哪儿禁得住冷宫里的冻。”
雪花簌簌落下,打在德妃脸上,还不及她的神情冰冷。
德妃抿唇一笑:“那就让本宫再帮她一把。走,咱们去太后娘娘宫里,送几枝梅花给她老人家。”
这厢,卫昇还没最后定夺,便得到了太妃殁了的消息。
谢安平惊讶:“怎么死的?”
“自缢。”来人还呈上一封太妃的绝笔书。
卫昇没看,而是叫谢安平看,谢小侯看完后说:“太妃说先帝逝后她自觉孤苦,日日在陵寝思念先帝夜不能寐,如今追随先帝而去,只是把睿王托付于您,请您对幼弟多加照顾。”
“拿来。”卫昇听完亲自读了一遍,随后把绝笔书扔进了炭炉,“很聪明的女人,以皇太妃之礼下葬罢。”
至死都一口咬定宣儿乃先帝血脉,临终托孤这般手段也用得很好,卫昇要是对宣儿怎么样,恐怕全天下的人都要骂他手足相残了。
作为帝王大概都有一个共同的祈望,也是弱点。他们都想名垂青史、千古流芳,所以万万背不得骂名。
“来人,传朕旨意,睿王……”
这时,太后宫里的流芳姑姑来了,卫昇见她便住了口。流芳是奉命来请人的:“皇上,太后娘娘请您去兴庆宫赏梅。”
卫昇估计太后不是请他赏花那么简单,很可能是听说太妃殁了,要找他去问一问情况。于是卫昇披上鹤氅,随着流芳走了,临走时吩咐谢安平:“你在此等朕。”
谢安平留在了紫宸殿。
与此同时,冷宫里的孟棋楠仍旧病得昏昏沉沉,喝下去的药吐出来大半,霜白一边喂她一边给她擦嘴。
“娘娘,奴婢去重新熬一碗来。”
霜白把她安置好,轻手轻脚出门了。孟棋楠人虽然迷糊,却没有睡着,恍恍惚惚听见外头有人说话。
“听说了吗?今早有人进宫报丧。”
“谁死了?”
“好像是睿王……许是大冷天在牢里熬不住就去了。”
“真可怜,这么小的孩子呢。”
“嘘——别说了,当心别人听见。”
“对对,快走快走!”
犹如一桶冰水自头顶浇下,孟棋楠冷到了骨子里,她拼尽力气扯着床头帐子爬起来,嘶哑喊人:“霜白……霜白……”
冷宫本来就没几个伺候的人,而霜白又去了后殿熬药,没有听见。孟棋楠只好跌跌撞撞下了床,打开门跑了出去。
门口居然没有守卫,孟棋楠直接奔向紫宸殿,一路上鹅雪纷飞,她踩着积雪费力前行,单薄的绣鞋不能抵御寒冷,双脚都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的三分把握,竟是满盘皆输!
究竟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计谋,还是低估了卫昇的无情无义!
孟棋楠眼角溢出的泪还没来得及掉下,冷风一吹已经凝成了冰雪。她一想起宣儿的可爱模样,心里就像被人撕裂了几道口子,痛不欲生。
紫宸殿的屋檐飞角跃入眼帘,孟棋楠朝着正殿艰难跋涉,终于在到达宫门口的时候,直扑扑摔在了雪地里。
值守的侍卫赶紧过去扶她,她紧抓别人的手:“皇上!我要见皇上!”
侍卫道:“皇上不在这里,去兴庆宫了。娘娘,小的扶您进去。”
“我不进去!带我去见皇上,我要问个清楚,他凭什么对着个孩子也能痛下杀手?他到底是不是人!”
“娘娘别骂了,传入陛下耳朵里可不得了!”
外间的喧哗惊动了谢安平,他跑出门去看是谁在闹,正好撞见孟棋楠一身狼狈地坐在雪地。
谢小侯大步跑过去:“贤妃娘娘!您怎么坐地上?快起来!”
孟棋楠见到他眼前一亮:“你来得正好,我要见皇上!”
谢安平拉她起身:“您先进殿等,皇上片刻即回,外头冷,可别冻伤了您。”
孟棋楠冷笑:“我伤着了算什么?无辜稚子枉死,怎么不见你们心疼难过!”
“什么枉死?谁死了?”谢安平一怔,纳闷道:“您指睿王么?他尚在大理寺,娘娘放心,皇上应该很快会下旨放人。”
轮到孟棋楠愣住了,她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宣儿还活着?”
谢安平笃定道:“睿王乃皇亲国戚,陛下没说,谁敢动他一根毫毛?大理寺卿一直好吃好喝好玩地款待着,比供菩萨还小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孟棋楠顿时转悲为喜,捧着胸口,“我还以为……”
话还没说完,她身子一软,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