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着嘴唇去印另一片。
还没落到实处,就被雷狮捏着后领拉开。
“捣什么乱呢?”
雷狮双眼半睁,素日凡事志在必得的气势收了大半,懒洋洋躺着的模样像极吃饱消食的捕食者。
他人长得过分倜傥,乌黑的眉毛飞入鬓角,挑起眉来桀骜风流,稍稍皱着都吓得人心慌,眉下能匠雕琢的双眼,取材千万年前偶然被包裹在琥珀内的一抹雷光,即便是被疾病干扰的现在,依旧熠熠生辉。随着主人慵懒的动作开合,流动的光芒凝聚出一汪银河,你在其中若隐若现。
你短暂沉溺其中,旋即抽身反驳他。
“你亲我传染感冒就可以,我好心给你抹点维生素你就不行啦。”
雷狮挑眉,嘴唇勾起看目光就知道要说你什么,未开口的话语被刺痛制止,传到你耳中只有轻微的嘶声。
“看看,这就是不涂维生素的下场。”
雷狮没有回答你,反而唤了声弟弟的名字。
你被人打横抱起,送到床上。身体陷入柔软的床褥后,两侧都陷下又弹起。
不等你又要发表什么破坏气氛的话语,你一左一右的两人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对话。
“老实睡觉。”
“晚安。”
风摇晃着窗帘,连一同闪进来的日光也摇摇摆摆的。晃动着的风,晃动着的窗帘,晃动着的阳光,连屋子也晃动起来,像一截行驶中的旧车厢。车内是昏沉的灯光,昏暗的睡意。
车厢驶过一程又一程,等你睁开惺忪的睡眼时,电影也走到了结局。
这个档期本就没什么可看的电影,你跟雷狮都有电影偏好,尤其在争夺地下室私人影院点片权时更是招式百出。只有卡米尔比较好说话,他什么都看,不管是你时而为爱情葬送世界时而大家一起给鬼送外卖的反复横跳,还是雷狮喜欢的英雄的末路,他都是牢牢占据着沙发边角直挺上身专注欣赏。
偏偏这次你喷完雷狮喜欢看别人受罪,雷狮怼你喜欢看菜鸡互啄,你俩却一时都拿不出否定对方并且展现自己高品位的电影,争执之下居然就卡米尔挑电影这一选择达成一致。
卡米尔一点都不带犹豫的,径直装入碟片。
“太好啦卡米尔,你也有自己喜欢的电影了。”
“只是有点好奇。”
“好奇才对,这个年纪还谈不到对电影的喜好。”
“上了年纪就喜欢看英雄倒霉的这种喜好我也不想要。”
“谁会有这么浅薄的喜好。”
“谁说就是谁咯。”
“大哥是对各个领域的人物处理紧急事件的态度与方法感兴趣。”
“不用什么都跟笨蛋解释,卡米尔。”
“说谁笨蛋呢!”
“哼,说这么明白都听不懂不是笨蛋是什么。”
“不跟你计较,这部电影是什么类型的呀?”
“保持到最后的神秘感才是电影的精髓。”
“我问类型又不是问结局,而且也没有问你。”
“……爱情?”
“为什么要这么迟疑?”
“噤声。”
这部电影显然不是爱情电影,最起码前四十分钟都跟爱情无关。说是电影,它显然更像是一个实验
你前十分钟看着荧幕猜测剧情,二十分钟后强打精神跟睡意争斗,后十分钟战败头歪歪斜斜倒向一边,被一个肩膀接住。缓和的音乐悠长的念白是无比强大的催眠圣物,就连靠着的瘦削肩胛骨你也不嫌咯,沾上睡得香甜。
不单单是你,独享沙发另一角的雷狮比你好上一点,当电影放到58分零45秒的时候,一个过场的黑暗镜头,瞬间把他推入更深的黑暗之中。清醒着的他要享受独立自主的空间,安睡时却要另一个人的陪伴。雷狮熟稔躺倒在你的大腿上,拉过你的一片衣角搭上眼帘充当遮盖物。
一小时过后,黑幕悄然飘过一个又一个参与者的名字,背景音更为安详。你俩却跟定了闹钟一样一前一后醒了过来,你扶着僵硬的脖子缓缓移动靠上沙发,雷狮则是换了个躺姿没有起来。
“电影好看吗?”你问。
“……不好看。”
“别轻易就用我来判断好坏。”
“对啊,你看雷狮,之前看《来自月亮的你》几分钟就昏迷过去。”
“因为大哥前一天晚上在录你说的百年一遇的流星雨。”
“更别随便就把笨蛋的行动奉作神旨。”
“总是笨蛋笨蛋的真笨了你负责啊。等等,雷狮你录了流星雨?我为什么根本没有看到。”
你还想压着雷狮问出答案,轻而易举被雷狮挣扎开来,反而被雷狮单手挤着脸颊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
“笨蛋的流星雨就是皇帝的新衣。”
雷狮狠狠捏着你的脸蛋,话语也是恶狠狠的。
等雷狮终于泄愤松开手,你揉着红彤彤的脸蛋嘟囔:“我又不是故意把日子给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