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顺着刚才的惯性踉跄了一下。 晏修下意识地将手上的动作放轻,“别乱动..说说你现在在想什么。” “你先松手。”凌炡一手撑在旁边的墙壁上,回脸望向晏修。 晏修松了手。 凌炡皱眉看向晏修,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毕竟,如果承认了晏修的存在,就相当于质疑了自己一直生存的世界的真实性。 尽管这只是个推测,但每当想起这件事,他还是会有些不知所措。 他在怕什么? 怕晏修的离开。还是说,怕自己真的像晏修所说的那样,重新陷入一次轮回?然后将一切忘得彻底? 凌炡:“我只是..还在适应。” “你不相信我说的?”晏修说。 “不是,”凌炡摇了摇头,“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需要时间。” “我没有多少时间。”晏修低沉地,“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很多事情我没法在这里和你讲,但如果你需要,我们等会可以回去..” “我知道。” 晏修嗯了一声,“刚才为什么躲我?” 凌炡转过头去,声音沉稳:“我怕在这里耽误你洗澡。” 晏修尾调上扬,“和媳妇儿一起,怎么能说成是耽误?”他拉住对方的手。 凌炡感觉脸上有些热:“你做什么?” 晏修从凌炡身后的架子上咬过毛巾,叼在嘴里。 凌炡瞳孔缩小,视线从对方的锁骨一直下降到腹部,再到那只微微松动的腰束带。 他抬手覆上腰带边缘,摸索着往旁边抽了一下,本来就不够紧实的腰带应声而下,落在地面发出一阵声响。 晏修抬手将毛巾拿下,把衣服整理好放在架子上,毛巾搭在一旁的水池边缘,抓住了凌炡的手。 “你去洗吧,我稍微借点水用就行。”晏修不打算过多耽误彼此的时间,撂下这句话后便转身去了旁边的流理台。 刚转身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抓住。 他回头,接着就感觉自己的下颌被掰了过去。 凌炡一只胳膊挂在晏修的后颈,吻了他一下。 晏修睁着眼睛,眸中倒映着凌炡微阖的双眼,呼吸喷薄,热血从胸口向四肢扩散。 凌炡轻轻地搂住晏修的腰,吻住他的喉结,再到耳际,晏修没站稳,身体向后倾倒,晃神间撑住了流理台的边缘才没有倒下去。 一句话还没说出口,晏修的耳边就传来凌炡的声音,“如果事情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逃避也不能解决问题..” 这句话是凌炡对晏修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既然他们已经作出了选择,就没有后退的余地。 凌炡稍微用了点力,晏修的腰贴在了身后的台子上。 “你讨厌我吗?”凌炡指节划过晏修的脸庞。 晏修皱眉,他不知道凌炡为什么这么说,“当然不讨厌,”他反问,“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凌炡深灰的眸子闪动,垂了下去,“没什么。”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像这样去确认一下。 “你很好。”晏修说着,喉结上下动了一下,“不要总是质疑自己。” 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腰侧被凌炡的手紧紧绕了起来,慢慢往下探去。 凌炡在晏修的脸上落下一吻。 他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晏修变得开心。只能用这种方法来让对方的心情缓解一些。他给不了他太多的东西,觉得无论怎么做都有些不够,就算如此也弥补不了对方更多的遗憾。 晏修一手撑着身后的台面,慢慢地仰起头,发出一声颤抖的轻吟。 他眯起眼睛,朦胧中看见凌炡俯下身去,银白色的发丝在室内的灯光下泛着光艳的色泽。 晏修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凌炡那张沉思的脸。 凌炡总有一种无论发生什么都处变不惊的态度。除了在他面前的时候会露出不设防的神态,其它时刻总是把一切都设计得毫无破绽。 好像无论做什么,都会有不为人知的目的,没有人能够击败他。 他总是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尽数隐藏,令人去猜测,捉摸。 总是这样猜来猜去,很累。 所以晏修只能在问题来临的时候,给予足够的回应。 身上的火渐渐烧了起来,喘息的声音回荡在整间浴室内。 晏修身体后倾,黑色长发落在身后的池水中,零散地漂浮开来。 “..” 第二天,晏修很早就出了门,而就在他到达审讯室门口的时候,基地的第一波铃声才刚刚响起。 这个时候,天上的星星都还没消散,大多数的虫还在半睡半醒之间。 晏修小小地打了个呵欠,噙着泪打开了手上的腕带,上面是盖文凌震四点给他发来的消息,基本都是各种各样的资料,以及一些零散的图片,不得不说这名帝国上将的业务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全面到连对方在什么时间去了哪里都一清二楚。 拿着这份资料,晏修走进了审讯室,路上的守卫士兵一眼就看见了晏修胸口别的荣耀勋章,开口问道,“上将找谁?” “加布里。” 守卫飞快地朝晏修敬了个礼,打开了一旁的通讯仪。 响铃三十秒后,通讯嘟地一声被接通。 “通知一下那边的看守所,即刻登记加布里的审讯手续。”守卫说完便挂断了通讯,朝晏修望了过去,“上将可以进审讯室等待了。” 晏修淡淡地点了一下头,转身进入了空无一人的审讯室。 十五分钟后,门口传来了一阵手铐的叮当响声。 加布里头发凌乱,狱衣松散地套在身上,整体的状态看上去比之前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这已经是加布里这个月第十次被送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