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少将你是怎么想的?” 俞永言被晏修的问话搞得愣了一下,看着晏修的眼神,轻微地呼出一口气,“倒也算不上什么后悔,只是觉得,这世间或许有一些遗憾,是用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会有正向的回报罢了。” “看不出来原来俞少将竟还是一个有故事的虫。”姚旌朝俞永言看过去。 俞永言没有动,就这么坐在那里,手里把玩着一只红色樱桃,最后,他将那只樱桃放在餐桌上,定定地凝望着。 “这称不上什么故事,这个世界上不可掌控的因素太多了,要是件件都拿来伤感,那就只能永远活在过去,所以还是要向前看。” “有道理。”晏修说。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俞永言说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几根松散的金色发丝披在肩角。 韩天连忙:“不多玩一会儿?” 俞永言笑了笑:“不了,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东西没有处理。” “俞少将。”晏修的声音响起。 俞永言回头。 “我上次和你提的那件事有着落了吗?” 俞永言摇了摇头:“恐怕还要再等等,这两天弗莱克出差。” “好,那你..先去忙吧。”晏修说。 俞永言朝晏修点点头,然后从一旁取下军帽,把袖子从袖箍中放下,种种做法都可以称得上丝毫不失礼仪,温文儒雅。 凌炡眼神沉了下去。 偏偏就是这种感觉让凌炡觉得怪异,因为既然是一名常年征战的军雌,凌炡却很难从俞少将的身上找到属于军雌的肃杀感,要么就是这种虫把自己隐藏得太好了,就连他都看不出来。 俞永言离开后,包间里的气氛又一次活络起来。 詹姆斯抢过菜单,加了几道菜。 爱德华在一边看着,不停点头:“嗯,这个不错,清蒸螺蜥蛋,特别有助于蛋白质的吸收,非常适合幼虫和孕期雌虫作为补品..这个,也不错,里面含有不少铁元素,维生素..” 不知不觉,整间餐厅画风便往一个奇怪的地方发展了起来,似乎那几只虫根本不是聚餐的,而是来讨论食品营养价值含量的。 等到餐品再一次上齐,韩天和他们再一次玩起了转瓶子的游戏,瓶口指到谁,谁就抽一张卡,或者把面前的酒水喝光。 他们心照不宣地认同面前的规则,指到谁谁就抽,吐露了一波连晏修都不曾了解的辛酸过往。 比如韩天,虽然看起来端正阳光,谁又能想到他曾经是从孤儿院被领养过来的,后来又被弃养,辗转了好几个来回,最终才选择了参军,又或是爱德华,曾经有过雄主,后来感情不和净身出户,歪打正着考进了塞维亚后勤系,再后来才磕磕绊绊遇到了凌炡,这才有了现在的生活。 他们看上去似乎与晏修的生活很遥远,但每一个虫的身份背后都有属于他们一生的,完整的故事。一段段辛酸和幸福重组出来的现在。 直到瓶口再一次指向了凌炡,他淡淡地抽过一张牌。 “你有瞒着另一半的秘密吗?” 凌炡只看一眼,便将那张牌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抽了一张冒险牌。 他将卡牌放置在桌面,上面写着:与在场的一位十指相扣,并朗诵一首情诗。 大概是没想到凌炡居然会这么爽快地接下这个活动,一时间,对面的虫都有些预料不及。 詹姆斯显然是喝得有些眯腾,红着脸说:“好啊!凌上将说情诗——”下一秒他的嘴就被爱德华单手捂住。 “..小心明天加训。”爱德华低声道。 凌炡平静地看了詹姆斯一眼,然后回头,不动声色地牵起晏修的手。 手心相碰的刹那,晏修抬眼看向对面的凌炡,纵使他们相拥过,经历过很多次。 但这一个动作还是能够牵动他心中每一次想要多看那个人一眼的想法。 包间微暗的光线中,晏修被凌炡幽沉闪动的眼睛默默凝视着。 这种眼神几乎让晏修忘记呼吸。 他很想知道对方接下来会说一些什么。 只见凌炡将那只手握住,攥紧到自己的胸前,淡淡道:“一首情诗。” 晏修:“..” “噗——”旁边的韩天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一首情诗..” 凌炡淡淡:“卡牌是这么要求的,我已经完成了。” 这时,晏修突然反握住凌炡的手,嘴角扬起一抹笑,“这样可不行,我想听的是你亲口说的情诗——不是这个。” 凌炡下意识就要缩手。 晏修故意将手心攥得更紧了些,“想耍赖?先说好,现在在场的,包括我,这些可都是你的部下,你想言而无信,难道就不在乎一下自己在别虫心目中的形象?” 凌炡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转头看向旁边的虫。 詹姆斯一脸红意地朝他举了个杯,爱德华则看热闹似的抱臂看过来,其它的虫都是一副不嫌事大的表情,齐齐将目光聚了过来。 凌炡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很久,他才渐渐开口。 “情之所起,不知归处。”第107章 ◇ 你觉得我爱你吗? 好一会儿,房间内都被一种安静的气氛所包围。 晏修的表情从轻松变得有些沉重。 “这首诗是谁写的?” “..”凌炡抬头,“没有出处。” 这时爱德华好像看出了什么,连忙站了起来,“啊哈哈..好诗。” 韩天和姚旌连忙附和:“确实,确实!好诗!” 晏修没有说话,目光聚集在凌炡的身上。 这句话不知道是戳到了他心里的什么地方,他突然有些不太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