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仿佛根本不需要休息。 凌炡思忖片刻后,一只手在桌子上不停地击扣着:“嗯,只要你们的虫最后能够及时赶到,我认为没什么——” 话说一半,凌炡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沉了一下。 他怔了一下,然后微微扭头,就见晏修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肩膀上,黑长的眼睫毛垂着,随着他的呼吸轻颤。 晏修的动作很轻,大概是经历了无数次和周公斗争的挣扎后,不得已才靠在了他的肩上。 其实昨天晚上凌炡得知晏修要跟着出来的时候,他本来是拒绝的。 可这家伙最后还是在半夜跑了下来,说白天睡太多,晚上睡不着就来听听他们在讲什么,凌炡本来以为这只雄虫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就回去了,谁知晏修一听就是一个晚上。 此时,晏修身旁的一名棕发雌虫想要提醒,被凌炡抬手制止了。 弗莱克笑了笑:“阁下的雄主真是了不起,我还是鲜少见到有雄虫愿意来听这种会,只可惜,咱们的内容繁琐乏味,你家的这位估计听不懂。” 凌炡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他昨天累了点。” 话音落下,凌炡突然感觉周身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太对,他抬眼,就见四周的虫都在朝他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有惊叹,更多的是羡慕。这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大概是说了什么让虫误解的话了,想解释,却被弗莱克先行一步。 弗莱克:“大家都是成年虫,理解。” 凌炡:“..” 他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却不经意闻到了晏修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区别于洗发水和衣柜里樟脑丸味道之外的,属于晏修自身的味道,红酒一般地在空气中慢慢晕开,如在血液里淌出来那般的浓烈炽热。 凌炡忽然屏住呼吸,不自觉地向晏修看了过去,见晏修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迹象,伸出一只手摁了摁额角:“你们还有什么意见要提?” “..” 会议和部署一直断断续续地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其间凌炡的肩膀就没怎么动过。 凌炡有的时候会听到一些虫的窃窃私语,但每当他转过头去,那些声音便消失了,这个时候他肩膀上的虫可能会突然把头抬起来,但要不了两秒,就会重新靠过来。 凌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来的耐心,他偶尔会用余光瞄一眼晏修的状态,见对方睡得很沉,也没去打扰。 其实凌炡被抓去赫尔卡的时候,对晏修这个虫有过一些道听途说的了解。 当然,在那些所谓的道听途说里,基本没有什么好词。 有的说晏修每天不务正业,脾气喜怒无常。 比起这些,凌炡听到更多的是,这位皇子最喜欢虐待俘虏,他不知道那些押送他的军雌是不是为了故意恐吓他,总之在他被押过去的一路上,时不时就会听到那么几句。 ——到了晏修手下的俘虏,就没有一个好过的。 他曾经深信不疑,觉得此番前去肯定是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 凌炡换上另外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开始回忆这段时间的发生的一切。 他想起晏修先是带他治伤,接着又在黑港里出手相救,最后居然还对他..做了精神疏导。 桩桩件件,都和他想象中晏修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 他曾经以为晏修不过就是一个娇惯野蛮的皇家世子罢了,不仅没有作为,精神力底下,而且脾气古怪。 但是经过这些事情之后,他觉得这名帝国二皇子似乎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他开始思考,或许他有必要重新看待一下这只虫。 不过在那之前,凌炡总觉得晏修的身上好像有几分令他琢磨不透的神秘感,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这只虫在时刻对他隐瞒什么秘密似的。 弗莱克打了个呵欠,道:“那就这样定了,今天晚上10点整,我们的虫平均分五批,分别按照序号埋伏在黑港控制中心的3,4,6,9,12点的方向,一切根据联邦尚夫斯基发号的指令来行动,其中,2号方向在接到指示后立刻负责营救之前被控制的虫质,剩余几个方向同时待命。” 会议室里的虫这才得到了解放。 弗莱克正准备同那些虫一齐离开,结果抬头就见凌炡对着他的方向五指并拢向下一压,意思是让他暂时留在这里。 其它虫族见状,纷纷绕开了凌炡,流水一般地出了会议室。 弗莱克耸了耸肩,来到凌炡的对面,轻轻弯下腰去,笑道:“廉邦阁下还有什么指示?” 凌炡沉默了一会儿,半晌道:“我是什么虫,来自哪里。” 弗莱克非常和气地笑了笑,“这得问你自己,我没有私下里打听别的虫的隐私的癖好。” “你就那么相信我?” “你们注定和黑港处不来。”弗莱克直起身子,双手抱胸,一双棕褐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凌炡,“我们各取所需,合作一次,也算是个不错的交情。” “但是我不想和特威尔家有什么交情。” 弗莱克的眼神突然亮了,他笑了一声,有些好奇地用双手撑在凌炡的桌面上,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喜欢抽烟。”凌炡道。 弗莱克皱了皱眉,有些失望:“抽烟?这算什么?” 凌炡道:“是不算什么,但是你忽略了一点。” 弗莱克「哦?」了一声,眼神里满是打量:“什么?” “你的打火机,”凌炡用下巴抵着指尖,“黑底镶金的那款,粗看不经意,但细看却为一只火烈鸟的家族图徽,曾经也有一只虫说是他们家族的传承,要送给我,被